昆虫似乎进入生态学末日 下一个物种会是人类吗?

中国生物技术网、医牛健康资讯网综合整理 2017-10-24 生态环境 (4555)

       35年前,一位美国生物学家Terry Erwin主导了一项统计昆虫种类数量的实验。他利用杀虫剂喷雾,将巴拿马热带雨林中19棵同一种类热带树(Luehea seemannii)树冠上所有的昆虫一网打尽。他收集了大约1200个物种,几乎都是鞘翅目(甲虫),很多都是新发现。他估计其中163种昆虫只存在于Luehea seemannii这种树上。

       因为热带雨林里有约5万种树,如果163这个数字对所有其他种类的树木也适用,那么应该有超过800万种昆虫,而这仅仅是甲虫类在热带雨林树冠上的数量,因为甲虫占所有节肢动物(包括甲虫和其他爬行类昆虫,比如蜘蛛和多足类动物)种类的四成,那么这个物种应该达到2000万种,又因为树冠动物群与森林地面动物群是不同的种类,前者数量是后者二倍,那么这个节肢动物种类的数量应该能达到3000万。

       是的,3000万!这个数字相当惊人,就像爱德文·哈勃对宇宙尺寸的计算一样,这么庞大的数字有时会阻止我们继续探寻。

       Erwin报告称,他被这一结论所震惊,昆虫学家们从那时起开始与他争论不休。但是对于昆虫,他的发现有两点是毋庸置疑的。一是昆虫的种类远远超过百万级别,很多种类并没有被科学家们描述过,其很有可能超过1000万;二是,这项发现表明,昆虫无疑(曾经)是地球上最最成功的生物种类。

       昆虫种类的数量超过我们想象。它们生活在土壤中、水中、空气中,以及除了南极洲在内的所有大洲和除了海洋之外的所有栖息地。它们已经繁衍了上亿年。尽管昆虫取得了如此无与伦比的成功,但是现实却令我们警醒:昆虫作为一个群体正面临着巨大的麻烦——人类“冷酷无情”地扩张。

       近日在《Plos One》上发表的令人震惊的报告指出,在德国,飞行昆虫的生物量自从1989年已经下降了四分之三,这似乎已经到了“生态学末日”。这是目前最严重的警告,近五年来终于有一些研究开始提醒公众关注并正视这一问题,而这项关于德国飞行昆虫的研究只是这些研究中最近的一次。

       这个问题重要吗?即使我们并不喜欢昆虫?是的,昆虫是重要的植物授粉者,尽管我们大部分的粮食作物都是通过风来授粉,但是大部分的水果作物还是依靠昆虫授粉的,而水果植物占据了野生植物中的大部分,从雏菊到稀少却美丽的女士拖鞋兰(lady's slipper orchid)。

       此外,昆虫构成了无数食物链的基础,它们数量减少也是英国农田鸟类自从1970年以来数量减半的主要原因。某些昆虫数量减少是灾难性的:灰山鹑(幼鸟以麦田中的昆虫为食)和擅长捕食空中昆虫的捕蝇鸟数量都已经下降了超过95%,以大型甲虫为食的百舌鸟在上世纪90年代就灭绝了。从生态学角度来说,这就是灾难。

       基于两个原因,我们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理解这个问题:文化和科学。首先,我们通常不会在意昆虫(除了蜜蜂和蝴蝶)。即使是野外爱好者也都是“外貌协会”,只愿关注拥有美丽皮毛和羽毛的脊椎动物,或者是引人好奇的珍稀动物。昆虫作为一个整体,它们的命运似乎并没有得到人类多少的同情,而我们对昆虫的默认反应是腻味,或者害怕。昆虫越来越少,也许很多人反而很开心。

       其次,因为昆虫种类极多,没有办法对它们的数量进行测量。这在实践上几乎无法实现:在英国,就大约有24500种昆虫,1800种臭虫,4000种甲虫,7000种苍蝇和7000种蜜蜂、黄蜂和蚂蚁,而且大部分的昆虫只有少量的专家才知道。所以当我们最终感知到昆虫的数量在大量减少时,并不是通过统计数据,而是通过某些传闻。

       最早关于昆虫数量减少的传闻是所谓的“挡风玻璃现象”:以前,尤其是在夏天,开车长途旅行后,挡风玻璃上会布满昆虫的尸体。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多了。两年前Erwin写过一本描述该情况的书,但给它起了个不同的名字——飞蛾雪灾,指的是飞蛾在夏天的夜里会不顾死活地冲向汽车的大灯,就像暴风雪的雪花一样。

       但是关于飞蛾雪灾的一点是这样的:它已经走了。Erwin意识到它消失了,并在2000年时他作为一名记者开始写这件事情,但是通过与其他也发现这一情况消失的人交谈过后我发现,这种现象的日期可以更加往前追溯,大约在上世纪70至80年代之间。这种大规模现象的消失表明了一个严峻的结论:尽管没有得到世界的关注,但是一个完整巨大的生态系统正在崩塌。昆虫的世界正在分崩离析。

       现在我们已经通过科学统计而不是坊间轶闻毫无疑问地知道——昆虫在大幅减少。那么问题来了,是什么原因呢?

       答案就是人类。人类的活动,更确切地说,自从二战以来三代的工业化农业长年累月地使用了大量的杀虫剂。这就是基于杀虫剂的农业的代价,而长期以来整个人类社会一直在默默地接受着

       那么昆虫在21世纪的命运会如何呢?只会更糟糕,因为我们到2050年的时候将要养活90亿人口,到2100年甚至将达到120亿,农业问题的加剧会迫使我们变本加厉。你认为全世界范围内在农田中使用的杀虫剂会减少吗?再想想吧。这是最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,但是我们却必须面对:即使这个世界上最成功的生物也受到大规模人类活动的压制,事实上,整个自然世界都在遭受如此命运。

       下一个物种将会是谁?

循证来源:More than 75 percent decline over 27 years in total flying insect biomass in protected areas, 2017 Oct 18, PLoS On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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